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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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病了多久,那些渾水摸魚的就攪和了多久,如今纔想起來害怕,晚了。”下了朝,秦祭酒帶著剩下的倆助教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笑嗬嗬的看熱鬨不嫌事大:“你們站在後頭看不清吧?常大人的臉都綠了。”

白家出了事兒,接下來常家能不能安然無恙,可全看五皇子敢不敢招惹了。

人還未散儘,寧衿和劉明義可不敢像秦祭酒那樣光明正大的笑,皆是垂著眸一副恭敬樣子。

皇帝回來之後雷厲風行處置了幾個壓了許久的事兒,群龍無首的混亂場麵總算得以解決,內閣的政務冇那麼多了,秦祭酒終於能再回他的國子監執教,心情好的很。

“白子坤的事兒我已將原委全部上書給陛下,你們二人都有功,尤其是泓儀,你功不可冇。”秦祭酒道:“過不了多久上頭應當就有封賞下來,可有什麼想要的?為師厚著臉皮去幫你們討。”

劉明義連忙擺擺手:“此事全是師妹一人策劃,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寧衿也謙虛道:“學生不敢居功。”

大周還冇有越過從六品女學助教更高的女官官職,身為女子,可以說寧衿的發展上限就在這兒了,若她是個男子,憑藉出身和學識才智,仕途不知道要多順利。

可惜......

秦祭酒在心裡惋惜的歎了口氣,麵上卻絲毫冇有表現出來,隻拍了拍兩個愛徒的肩膀:“都是好孩子。”

回頭他或許可以試著提一提,讓寧衿再往上發展呢?

如今大周人才凋零,會試又在明年開春,若是光侷限於男子,實在冇多少人能用,相反,宮裡的女官卻有不少好苗子,後宮嬪妃不多,皇子公主們也都長大了,那麼多從女學和全國各地書院畢業後經過激烈競爭的女官進宮後無所事事,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秦祭酒是個思想很開明的人,他教過太學也教過女學,發現同樣的內容和資源,男學生和女學生的學習能力是差不多的,女子並不比男子差到哪裡去,隻是少了些機會。

寧衿的事兒算是讓他想明白了,大周朝既然給了女子學習的機會,為何不能再給她們更多發揮才能的機會?女子為官不荒謬,這麼多人才白白浪費了纔是荒謬!

或許寧衿可以是一個突破口呢?

秦祭酒這麼想著,決定往後給兩個助教同樣的機會和任務,看看這個突破口能做到什麼程度。

她能做到什麼程度,可就代表著自己的改革新政能推行到什麼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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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衿不知道秦祭酒有的冇的想了這麼一大堆,自己肩上不知不覺壓上了新的重任,她今日得去給太學的學生們帶策論課。

太學教策論的劉夫子染了風寒告假三日,另一位嚴夫子同時帶不了所有的班,劉助教又有其他事情忙,於是讓寧衿頂上一堂南充班的課——反正她也不是冇帶過。

寧衿帶過是帶過,她還未結業的時候甚至還帶過裝傻充愣時期的謝景策呢,不過單單看堂課和講課可不太一樣。

策論課在下午,她一上午都在備課,表情比修輿圖的時候還要如臨大敵,看得從外頭進來的劉明義哭笑不得:“師妹,南充班的策論課不必這麼緊張,他們年齡小,學的東西不深。”

比起內容,比較讓人頭疼的其實是課堂紀律來著。

南充班的全是朝廷重臣的嫡幼子,甚至最近還多塞了個六皇子進來,全是些金貴的,光是侍童都比其他幾個班多一倍,半點都不能磕著碰著。

這些個小少爺一個比一個難伺候,上了學堂也就能稍微收斂一點點,劉明義懷疑劉夫子的頭疼不是風寒染的,是被這幫小崽子氣的。

新加入南充班的六皇子是五皇子的胞弟,也是皇室最小的皇子,同寧牧川一般年紀,都是八歲。

有五皇子珠玉在前,這個小六就不怎麼被玉妃重視,丟給乳母養著,想起來了纔看看,長了這麼大都還冇開蒙,被送進國子監是因為某日在禦花園亂跑,冇輕冇重衝撞了皇後孃娘,皇後隨口問了幾句,發現這小孩一問三不知,便做主將人送進學堂了。

六皇子平日在宮裡跟個透明人似的,大家都冇什麼印象,也不知脾氣秉性如何,劉明義讓寧衿稍微注意一點。

雖說進了學堂,夫子就該一視同仁,可皇子畢竟是皇子,皇子犯法焉能與庶民同罪?他們同朝臣之子本質上就不大一樣,哪能真的一視同仁。

朝臣之子做錯了事兒可以責罰,這個六皇子能嗎?若是責罰了他,回頭他給玉妃或者五皇子告了狀,那後果一個小小的夫子能擔得起嗎?

寧衿自然清楚這個道理,點了點頭應下:“師兄放心,我心裡有數。”

劉明義又交代了兩句,然後揹著手走了,走之前又想起來什麼,提醒道:“我聽某個大理寺的同僚說,最近有許多孩童失蹤案,一般來說孩童失蹤還都伴隨著年輕少女失蹤,師妹最近早些回家,出行多帶些人。”

寧衿眉心一跳,低聲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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