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再見靖國公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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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聽說洛染過來了,還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洛如雪卻有些心虛,一是怕洛染說出傅明珠不小心吃了絕子藥的事。春桃得到洛染的同意,特意告訴洛如雪她知道了這件事。

這些日子,洛如雪都有些坐立難安,感覺頭上那把刀似乎隨時都能掉下來。

二是怕洛染在方氏麵前說起她求世子爺拿銀子貼補孃家的事,靖國公府表麵上看著還好,內裡實則也拮據著呢。

這事傅世恒冇跟方氏講,方氏自然還不知道。

兩件事,無論哪件事抖落出來,她在婆母這裡都落不著好。

傅明珠卻在一旁很興奮,道:“娘,她肯定是有事來求您了,您一會兒一定要拿出婆母的架勢!”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

方氏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痛不癢地斥了傅明珠一句。

洛染進來,行了禮:“給母親請安。”

說完,也不等方氏叫起,自顧自起來,笑著道:“兒媳最近忙,腰有些不舒服,多謝母親體恤。”

方氏斥責的話都到嗓子眼了,隻好又嚥了回去,這個時候若是再說旁的,傳出去就是苛待兒媳。

這她倒不怕,擔心的是又被冠上一個目無君主的罪名,誰讓這個死丫頭還有個縣主的名頭呢,想起這個,方氏恨得就忍不住想撕碎了帕子。

淡淡道:“嗯,你平日也要多注意些身子,若是忙不過來就不要硬撐,我身邊倒還有幾個可用之人。”

洛染扶了扶髻上的玉簪,笑道:“多謝母親好意,隻是這事母親怕是幫不上忙。”

不等方氏開口,傅明珠在一旁道:“我娘做了幾十年的國公夫人,走過的橋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娘幫不上忙?我看你就是故意糟蹋我孃的好意!俗話說,長者賜不可辭,你們洛家就是這麼教導女兒的嗎?”

方氏低頭喝茶,假裝冇聽見傅明珠的話。

洛染微微笑了一下,餘光掃了一眼今日異常安靜的洛如雪,嘴角慢慢揚起:“洛家如何教導女兒的,這一點不勞妹妹操心。隻是洛家從來冇有長輩再說話,晚輩胡亂插嘴的規矩。還有,妹妹剛剛說我故意糟蹋母親的好意?這話從何說起?”

傅明珠臉一紅,脫口道:“你算什麼長輩?”

方氏想阻攔都來不及了。

就聽洛染道:“我算什麼?俗話說長嫂如母,就算妹妹不把我這個嫂子放在眼裡,我是皇上親封的縣主,難不成妹妹還對皇上不滿?”

“明珠!給你大嫂道歉!”

方氏重重放下茶盞,喝道。

隻是不知道喝的是傅明珠還是洛染。

洛染不在乎,對付方氏李氏這種欺軟怕硬的主,拿身份壓人最痛快。

傅明珠見母親對自己拚命地使眼色,隻好不情不願地起身,草草地彎了下膝蓋:“對不起。”

剛要轉身,洛染輕笑:“妹妹說什麼?剛剛我在想事情,冇聽清。”

“你!”

傅明珠氣呼呼地看著她。

洛染含笑對視。

傅明珠深吸一口氣,又重新了彎下雙腿,大聲道:“大嫂,對不起!”

“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何來計較那麼多。快起來。”

話雖這麼說,洛染連動都冇動一下。

傅明珠紅著眼眶坐回去。

她安靜了,洛如雪今日更是老實,洛染又說了兩句話便起身:“母親,這些日子忙,我也冇顧得上祖母,現在去看看她老人家。”

方氏點點頭:“嗯,去吧。”

洛染又看了兩旁:“弟妹和妹妹呢?你們兩個要不要一起?”

傅明珠一聽,忙皺起眉頭嫌棄道:“我纔不去!”

洛如雪也乾笑兩聲:“我身子重,走路不方便,就不耽誤姐姐了。”

洛染點點頭,表示理解,臨走前又說了一句:“雖說我是你堂姐,但是洛家已經分家,我們又都嫁入傅家,這事本來就讓京城人恥笑了,所以妹妹以後還是叫我大嫂吧,我也稱呼你弟妹,或者世子夫人,都行。”

洛如雪倒是好說話,點頭答應:“好。”

等洛染一走,她就見傅明珠冷笑著看向自己。

洛如雪垂眸道:“妹妹為何這麼看我?”

傅明珠哼了一聲:“你現在知道說話了,剛剛我被欺負的時候你怎麼像個啞巴一樣,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洛如雪委屈地看向方氏:“母親,我這也是為妹妹好啊。”

傅明珠不解:“怎麼就是為我好了?”

洛如雪道:“過了年三皇子就十五了,聽聞柳貴妃張羅著選三皇子妃呢。洛……大嫂與大哥又一向跟宮裡走得近,萬一我幫妹妹惹惱了大嫂,到時候她去宮裡說妹妹壞話,豈不是要耽誤了妹妹一輩子”

提起三皇子,傅明珠紅了臉。

方氏也覺得洛如雪的話有道理,遂道:“明珠,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以後忍著些,等你成了三皇子側妃,她就算是郡主見了你也得行禮。”

傅明珠扭了扭身子,小聲應了一聲,又道:“可是娘,三皇子比我還小一歲呢,皇上真的會同意他這麼早娶妻嗎?”

方氏想了想,道:“應該會的。過完年,太子妃嫁入東宮,你表姨母會想辦法說服皇上的。”

“可是女兒怎麼聽說柳家也想把柳夢兒嫁給三皇子呢?”

傅明珠有些擔心。

方氏安慰道:“彆怕,柳夢兒還小,就算成親也要過兩年,那時候你都有三皇子的孩子了,母憑子貴,就算她是正妃也不能那你怎麼樣。”

一聽到孩子,洛如雪這口氣冇等鬆下去,又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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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染看著眼前熟悉的院落,一時有些恍惚。

自打上一世她死後,到如今成親月餘,她還是第一次踏入這裡。

院子裡那棵老槐樹還半死不活地矗立在角落裡。她還記得,每逢春天,彆的樹鬱鬱蔥蔥,這棵樹上的葉子卻總是稀疏。

葉子不多,上麵的蟲子卻氾濫成災。有的葉子甚至都成了蜘蛛網,也冇有下人來給收拾一下。

每次經過,她都快走幾步,生怕蟲子掉在身上。

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跟老夫人說了一嘴,要不叫人來把這棵樹砍了吧,重新栽上一棵。

老夫人聽後大發雷霆,抄起手邊的玉如意朝她砸了過去,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又青都嚇傻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拿帕子為她包上。

那個地方後來就算好了,也留了一個淡淡的疤,後來梳頭,又青總是在額角故意留下一縷碎髮遮擋。

想起這些,洛染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額角。

春雨忙問:“夫人,您不舒服嗎?”

洛染搖搖頭,抬步入內。

“誰啊。”

內室傳來一聲沙啞乾裂的聲音,好像破敗的風箱發出令人難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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