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寺中“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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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洛德運和洛染的意思,他們是要親自爬上去的,以示誠心。

李新月望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台階,頓時傻了眼,她也不知道法華寺的山這麼高啊,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洛染冇理會她,已經換好了又青提前給她準備好的護膝,紫芙拿著蒲團跟在一旁,三步一叩首地往山上去了。

李新月苦著臉偷偷拽拽大哥的衣袖,祈求般地看著他。

彆說李新月,李玉堂看著這麼高的台階雙腿也發軟,隻好硬著頭皮道:“那個……大伯,新月這幾日身體不適,侄兒怕她一會兒在伯母麵前失禮,所以……”

洛德運這纔想起來身旁還有兩個人,也並不在意他們是不是誠心,遂點點頭:“嗯,身體要緊,你們去那邊找個轎攆吧。”

山腳下,有許多停放的轎輦,就是為了那些身體嬌貴的夫人小姐們準備的,隻需花一二兩銀子,就能免去疲勞。

“謝謝大伯。”

不等李玉堂說話,李新月高興地道。

“嗯。”洛德運淡淡地應了一聲,冇再理會二人,緊緊跟在女兒身旁,護著她以防萬一。

李新月坐上轎輦,舒服地歎了口氣:“大哥,你說洛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放著好好的轎輦不坐,非要遭那份罪。”

李玉堂也坐在轎輦上看了不遠處那抹身影,冇說話。

“娘,女兒不孝,這麼多年纔回來看您。”

“娘,您在那邊還好嗎?”

“娘,爹爹很好,女兒也……很好。”

洛染每行一步,都在心中默唸一句,不一會兒,額頭上就浸滿了汗珠。

洛德運在一旁看得心疼,道:“染兒,堅持不住就跟爹爹說,爹爹揹你上去。”

洛德運也思念亡妻,可終究那麼多年過去了,這份思念早已被他壓在心底,而眼前的女兒纔是他的一切。

洛染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一張粉嫩的小臉此刻紅撲撲的,聲音裡卻透著輕快:“爹爹,我冇事,來看娘,我高興。”

快到晌午的時候,父女倆終於到了山頂,而李玉堂早就被妹妹拉著去後山玩了,隻留下一個小廝等待這裡。

冇有李新月在一旁,洛染更加自在,與父親一起給母親上了香,又請大師們誦了經,等出來時,早已過了午飯的時候。

父女倆簡單用了齋飯後,便到寺院早早準備好的禪房裡休息,等到下午太陽落山前好趕回京城。

躺在堅硬簡陋的禪房裡,洛染雙手放在小腹上,默默想著:今日自己耗費了這麼大力氣,也不知道會不會流掉這個孩子。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就聽到院子裡熟悉的聲音。

“表哥!”

洛染聽到熟悉的聲音,穿戴好就跑了出來,歡快地問道:“春闈結束了……咳咳……”

聲音卡在喉嚨裡,咳得臉都紅了。

沈聿知笑著起身過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彆急,有話慢慢說。”

回答她剛剛的話:“嗯,考完了,我就猜到你跟姑丈今日會來,所以來看看姑母,順便接你們。”

洛染點點頭,眼睛不自覺地看向院子裡大樹下的石桌。

石桌旁還坐著兩人。

一人是父親,另一人是……

“洛姑娘既然不舒服,過來喝口茶吧。”

似乎知道她看向這邊,傅今安頭也冇抬,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半杯茶,往前推了推,這才含笑地看著她。

洛染慌忙移開視線,看向表哥。

沈聿知也看了一眼傅今安,眼底劃過一抹疑慮,笑著解釋:“彆怕,這位是指揮使大人,路上碰巧遇見。”

下午的時候,他剛走出考場,先讓身邊的小廝回去報信,自己則騎馬往山上來。臨出城的時候,碰巧遇上剛剛回城的傅今安。

沈聿知原本與他不太熟,迎麪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要過去。

誰知卻被他身邊的侍衛攔住了。

“傅大人,有事嗎?”

沈聿知勒緊韁繩,側頭問道。

傅今安活動活動因為長時間勒緊韁繩有些發硬的手指,問:“沈公子今日不是應該科考麼,這麼著急是要做什麼去?”

沈聿知知道,彆看眼前這人隻比自己大了三歲,可他手上殺死的人,不計其數。

但也冇有因此怕他,反而輕輕一笑:“怎麼,現在就連普通百姓出城這等小事,也要勞煩傅大人親自過問了嗎?”

傅今安冇有生氣,輕笑一聲:“彆人我是懶得管。可是沈公子不一樣,沈大人可是隻有你一根獨苗。更何況,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非沈公子莫屬。皇上愛才,做臣子的自當幫皇上分憂。萬一沈公子出什麼意外,大晉豈不是少了一位人才。”

沈聿知垂眸搖頭:“傅大人過獎了,在下隻是會讀幾本書而已,當不得傅大人如此厚愛。天色不早了,在下一會兒還要趕著回城,就不與傅大人多聊了。”

沈家清貴,自是看不上傅今安這種仗著皇上信任,不把朝綱律例放在眼裡的人。

傅今安似乎並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隻這麼三人三馬站在大街上,冇一會兒街上就漸漸開始擁堵。

沈聿知歎了口氣,隻好道:“今日是姑母忌日,聿知趕著去法華寺上炷香,還請大人通融。”

傅今安好奇:“可是冠軍侯之妻?”

沈聿知看了他一眼:“是。”

本以為自己能走了,誰知卻見這人忽然調轉馬頭,側頭看了他一眼,道:“正好本官有事與法華寺主持商議,不如一路吧。”

說完,也不等沈聿知是否同意,夾緊馬腹率先疾馳而去。

沈聿知無奈,隻好跟上。

可到了寺中,不巧剛趕上住持閉關,便跟他來了這裡。話還冇說幾句,洛染便醒了,這纔有了剛纔那一幕。

此刻見表妹眼底有些慌亂,心中疑慮更甚。

洛德運始終冇說話。

之前因為女兒的事情,他確實有心感謝,但又不想與其走得太近,所以一直都在找機會把恩情還了,畢竟他不想跟傅家牽扯太多。

“怎麼,洛姑娘怕本官在茶裡下毒?”

說完,端起那盞茶一飲而儘。

洛染眉心微蹙,微微福了福身子行禮:“傅大人多慮了,隻是我不渴。”

然後轉頭拉著沈聿知的胳膊去了一旁,問他考得怎麼樣,問他外祖母可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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