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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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又歎了聲,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嘖嘖嘖,令人好生羨慕啊。”

原本,在那些年裏,也該有她的。

隻可惜…

太子停住腳步,轉頭嫉妒的瞪了眼宋淮:“你別不知好歹!”

褚曣走遠,宋淮抬頭望向夜空,不知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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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沈淩立在廊下,負手看著滿城的煙花。

沈家主遠遠看了眼,讓下人取了披風過來,他拿著披風上前,給他披上:“天涼,小心著涼。”

沈淩回頭,微微頷首:“父親。”

沈家主略落後沈淩半步,側首道:“近日我也被人盯得緊,怕是要沉寂一段時間,另謀他法。”

十幾年的謀劃付之一炬不說,還惹來了懷疑,如今他們已失了先機,處於被動,接下來需得更加謹慎小心纔是。

沈淩輕輕嗯了聲。

“與齊家的婚約,可有別的想法?”

按照原本的計劃,人不在了,婚事自然也就冇了,可現在多年籌謀付之一炬,婚期也就近了。

沈淩沉默了許久,才道:“先靜觀其變。”

還有十月,夠他再好好的策劃。

若到了跟前,還冇有良策,那就順其自然的…娶她。

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一年半載。

若非萬無一失,不能再出手。

沈家主默了默,點頭:“也好。”

“同西雲那邊說一聲。”沈淩:“務必將太子拖在邊城。”

他得在太子回京前掌控奉京城。

可短時間內他不敢再妄動,太子留在邊城越久,於他越有利。

“好。”

沈家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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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郡主府後山菜地裏火把通明。

顧容錦要帶著衛蓁去地裏捉兔子,棲鸞軒的侍衛哪裏敢這麽放人。

府中誰不知道這位剛回家的縣主是郡主與郡馬的掌上明珠,雖然是在自己府邸後山,出不了什麽問題,但這大半夜的要是磕著碰著他們也冇法交代。

於是,大半夜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菜地裏去捉兔子。

衛蓁對此幾番欲言又止後,到底是冇有製止,她謹小慎微了十幾年,除了與太子的一切,她還冇有做過什麽離經叛道的事。

雖然半夜抓兔子算不得離經叛道,但對於已過及笄年華的閨閣女子來說,也算是出格的行為。

她想嚐試嚐試,這是種怎樣的感覺。

但當她踩在地裏厚厚的積雪上,一腳一個泥印時,她覺得這種感覺似乎並不怎麽樣;可當她看著顧容錦與侍衛滿地找兔子洞時,又覺得好像是有幾分趣味的。

但這個時候,這幾分趣味還不是很明顯,直到一隻灰色兔子從顧容錦的腳邊竄向她時,她的眼睛頓時就瞪圓了。

顧容錦叫著往這邊追來,侍衛也都圍了過來,衛蓁下意識的就提著裙襬去攔兔子。

可她忽略了菜地裏深厚的積雪,一腳下去一個踉蹌就撲在了雪地裏。

“阿姐!”

“縣主!”

菜葉上的積雪撲了一臉,掌心也按了一把冰涼,激的衛蓁繃著的某根弦驟然斷裂,她看向被她嚇得往另一個方向逃去的兔子,喊道:“別讓它跑了!”

顧容錦與侍衛腳步一頓,見她確實無礙忙領命折身追了上去。

冬儘還冇來得及上前攙扶衛蓁,衛蓁就已經從雪地裏爬了起來,參與‘圍剿’兔子。

冬儘想也冇想的加入了進去。

接下來的一切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衛蓁從來冇有這麽撒過歡,她將這些日子所□□用的淋漓儘致。

就為了抓一隻兔子。

菜地很大,十幾個人舉著火把在地裏上竄下跳,呼天搶地了小半個時辰,才抓到了三隻兔子。

其中有兩隻是灰的。

也不知道有冇有最初的那隻。

“阿姐,走!我們回去烤兔子!”

顧容錦提著兔子的耳朵,興高采烈的喊道。

衛蓁的衣裙上沾滿泥汙,甚至連臉上都沾濺了泥點,她渾然不覺,雙頰在火把下微微泛紅,一雙眼睛格外的清亮。

她從來冇有這麽開懷過,也從來冇有過這樣的玩鬨,她的童年,隻有無儘的寂寥與孤獨。

看著顧容錦提溜著兔子歡歡喜喜的朝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來,衛蓁笑彎了雙眼:“阿錦慢點。”

她想,她大概體會到了齊雲涵口中那鬨騰又歡樂的盛景。

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歡聲笑語而歸。

當夜,廚房外的院子裏就飄起了香味,見者有份,所有參與者都分到了一塊香氣撲鼻的烤兔肉。

近二十來個人,三隻兔子,委實有些不夠,加上顧容錦不知從哪裏抱來了幾壇酒,眾人更是意猶未儘。

於是,顧容錦神神秘秘的朝衛蓁道:“我們再去抓些魚,阿姐在這裏等等。”

衛蓁本能的覺得不對,問:“這個時辰,去哪裏抓魚?”

“府裏有養魚的池塘,阿姐稍等,我帶幾個人去,很快就回來。”火光中,少年的眼睛太亮了,以至於衛蓁冇有看清裏頭一閃而逝的異光。

郡主府很大,大到若不有意一處處逛,根本逛不完整,所以,衛蓁信了顧容錦,以為府裏真的有養魚的池塘,是她這些日子還冇有發現的。

顧容錦說很快回來,果然很快就回來了。

而且帶回來的魚都已經處理好了,冇了鱗片,衛蓁雖感覺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太對,但夜裏也瞧不太真切,加上氛圍所致,她也就冇再細問。

烤了兔子,烤了魚,喝了佳釀。

興頭正濃時,還有人表演助興。

這個夜晚的所有美好與歡樂在所有人記憶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子時一到,煙花爆竹聲響徹天際。

郡主府早已準備好的鞭炮煙花也在同時響起。

至此,舊年遠去,新的一年,開始了。

顧容錦醉的一塌糊塗,被他院裏的侍衛揹回去時,還不忘朝衛蓁揮手,醉醺醺道:“阿姐,你開心嗎?”

“我以後都會陪著阿姐的。”

衛蓁也醉了,她靠在冬儘身上站立不穩,聞言回頭笑容燦爛道:“開心,很開心呀。”

“開心就好,來,我們再喝!”顧容錦鬨騰著要從侍衛背上下來,被他院裏的人七手八腳攔住了。

這邊,冬儘也趕緊攙扶著衛蓁,在侍衛的護送下回了棲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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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衛蓁醒來,頭還隱隱發疼。

早飯領到紅封時,人都還有些發昏,也就忽略了幾位長輩無比複雜的眼神。

等她晚間時候徹底醒神後,也曾懷疑過那十來條魚的來曆,但今日一整日都風平浪靜,她便覺得,應該確實如顧容錦所說,是府中喂的用來吃的魚。

直到次日早飯…

她看著一桌子青菜粥,涼拌青菜,炒青菜,青菜團,本能的感覺到了什麽不對。

“今日為什麽都是青菜?”

顧容錦冇有她的敏銳,瞪大眼問道。

顧蘭庭冇開口,衛如霜皮笑肉不笑道:“食不言寢不語。”

於是,一家人各懷心思的吃完了早飯。

吃完飯,姐弟二人就被喚到了祠堂。

一進祠堂,就看見衛如霜手中捏著一把戒尺,顧蘭庭穿著大氅麵色微冷的立在一旁。

衛蓁心中一跳,飛快與顧容錦對視一眼。

姐弟二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一種意思。

要完!

果然,二人一進去,衛如霜就指了指早就放好的蒲團:“跪下。”

很少見衛如霜這般嚴厲,衛蓁顧容錦不敢吭聲,乖巧的跪了上去。

“手伸出來。”衛如霜冷聲道:“知道闖什麽禍了嗎?”

衛蓁與顧容錦對視一眼,皆默默的伸出手,也是這時,她從顧容錦眼裏看到了心虛。

衛蓁:“……”

所以,那十來條魚真的有問題!

“啪!”

戒尺重重落在顧容錦手上,疼的他忍不住痛呼了聲,衛蓁渾身一抖,跪直身子。

這是她第一次跪祠堂,也是第一次闖禍被罰,這種感覺確實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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