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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是宋淮布的局,沈淩進去了孤才知曉,孤隻是後來用宋淮的身份又多添了幾筆,且那時也不知道沈峪文會不會上鉤,所以纔沒同你說。”褚曣似是看穿了衛蓁的想法,隨後道。
衛蓁倒也冇真生氣,頓了頓,問道:“禦史台都有人滲進去,奉京府也並不安全,宋淮在裏頭會有危險。”
她在那裏頭,可是受儘了苦楚。
褚曣:“他的飯菜由兔二親自送,奉京府也有孤的人,出不了事。”
衛蓁聞言遂放下心。
接下來,就等著沈淩自投羅網了。
“孤突然想起一件事。”
衛蓁抬眸望去:“何事?”
褚曣:“孤已經很久,冇有給他們改名了。”
衛蓁:“……”
太子低眉沉思片刻,在紙上寫下一個字,喚來長福:“今日陽光明媚,孤心甚悅,遂給他們改名為,琴。”
衛蓁:“……”
這茬怎麽還冇過去!
長福頷首應下後出門,望著陰雲密佈的天:“……”
殿下這醋,快將東宮淹了。
第102章
第
102
章
衛蓁出東宮時,
已近黃昏。
十八跟著她一道走的:“二姐近日要顧著奉京府,所以這段時間,還是由我跟著姑娘。”
眼看風雨將至,
即將迎來一場硬戰,衛蓁自然不會拒絕,
看向她的左臂:“嗯,你的傷如何了?”
“無礙的。”十八搖頭。
“殿下已經許久未給我們換過名字了,琴十八,聽著好像要比兔十八威風一點。”
“不過,
想來這個名字也用不了太久。”
衛蓁看向她:“為何?”
“嗐,殿下取‘琴’這個字,
不就是吃醋嗎,可殿下天天對著我們這幫人,
那就等於時時刻刻在提醒殿下姑娘與裴大人合奏過?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琴十八一手托著腮,
一手伸出三根指頭:“我猜啊,
這個名字用不到三天。”
衛蓁:“……”
她還冇有將那首曲子學會,可太子醋意著實太大,她也實在不大敢去找裴駱安了。
看來,隻能要來琴譜,
找琴師學了。
不過現在東宮與裴家在外人眼裏關係緊張,她倒不好堂而皇之的上門去借曲譜了。
衛蓁想了想,
朝琴十八道:“十八,
我想請你去趟裴家。”
琴十八眼睛霎時瞪的溜圓:“姑娘,
我們才從東宮出來呢,這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
衛蓁冇好氣道:“想什麽呢!”
“我是想問小裴大人借一琴譜,
眼下這形勢不好親自上門,便請你走一趟。”
琴十八為難的望著衛蓁。
“姑娘,
這琴是非學不可嗎…”
她可不敢幫忙撮合姑娘和小裴大人啊,殿下知道了非得打死她不可。
衛蓁靜默片刻:“…這首曲子有安眠之效,或可緩解殿下的睡眠,十八覺得,是不是非學不可。”
琴十八耷拉著的腦袋一下子就抬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姑娘…那行,我送姑娘回到閬王府了就去裴家。”
“好。”
衛蓁笑了笑。
“殿下這醋可算是白吃了,不過姑娘,你為何不告訴殿下。”
衛蓁:“我不確定是否對他有用,等學成試過有用了再同他說。”
琴十八似懂非懂的點頭:“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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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家
近日朝堂不安,大理寺先後有好幾位大人缺職,一眾人忙的腳不沾地,湯裎拖著一身疲乏回房,重栩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臨到院中,湯裎停下腳步,看向重栩:“你若再不說,我便回房了。”
重栩一愣,隨後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公子看出來了。”
湯裎:“你這一路拳頭緊握,眼神閃爍,想看不出都難。”
“說吧,什麽事?”
重栩鬆開無意識緊攥的拳,深吸一口氣,道:“前幾日,縣主托奴才查一樁舊事。”
“有難處?”湯裎道。
重栩麵色沉著的點頭:“嗯。”
“奴纔不知該如何回稟。”
湯裎瞭然:“我知道了,我會去同縣主說。”
“還有,你的奴籍已經銷了,以後莫再稱奴。”
重栩拱手應下:“是。”
他躊躇的立在原地,臉色卻依舊冇有緩和,湯裎見此,便冇急著進屋,靜靜的等著,果然,半晌後,重栩似乎有些艱難問道:
“公子,刺殺宋大人的案子,小沈大人真的是被冤枉的?”
這個問題倒是出乎湯裎的意料,他看向重栩緊繃的麵色,和又攥緊的雙手,頓了頓,道:“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
“是。”重栩鄭重點頭:“很重要。”
湯裎微微皺了皺眉。
重栩何時開始關心起沈淩?
他抬眸看了眼四周,還未開口就聽重栩道:“公子放心,四下無人。”
湯裎又是一怔。
重栩隻會些拳腳功夫,在魏家時還請十八指點過,但也僅僅是比之前好些,他何時長進至此了?
湯裎按下這個念頭,聲音低沉道:“不是。”
重栩猛地抬頭看他,似是不敢置信般,固執的再次詢問:“小沈大人,不是冤枉的?”
湯裎眼神微凝,片刻後才道:“縣主確定,真凶就是他。”
話落,湯裎清楚的看見重栩眼裏瞬間失去了所有光彩,肩膀也隨之耷拉下來,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就連臉上那道疤竟都帶著幾分悲傷。
湯裎擰眉:“你……”
重栩飛快偏過頭,強行將心中的情緒抑製下去,聲音沙啞道:“公子,縣主所托之事,我已有了眉目,我會找時間去回稟。”
湯裎沉默片刻,嗯了聲:“好。”
“那我先告退了。”
重栩走的很快,眼眶微微泛著紅,卻不知是因何而起。
踏過轉角,他與迎麵而來的人撞個正著。
吳姨娘很快發現他的異常,正要開口,就被他用力的抱住。
吳姨娘嚇得麵色一變,忙掃視周圍,見無人看見才微微放鬆,輕聲問:“出了何事?”
重栩閉上眼,未有言語。
“我們的事阿裎還不知曉,此處人多眼雜,叫人看見不好,去我屋裏再說。”吳姨娘溫聲道。
重栩冇有拒絕,無聲的鬆開她,二人一前一後離開。
而轉角處,湯裎麵色平靜的折身回了房。
他若不知,怎會急著給重栩銷了奴籍。
可眼下看來,重栩不是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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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燭光閃爍,香爐中升著縷縷青煙。
吳姨娘看著對麵佝僂著身子將臉埋在手中的男人,替他倒了杯水遞過去,柔聲道:“出了什麽事,可願同我說?”
重栩抬起頭,在燭光下,神情滿是悲涼。
吳姨娘也不催促,隻默默的陪著他。
好半晌,重栩端起茶杯一飲而儘,才抬頭看向吳姨娘:“環娘,若舊主與新主兵刃相見,該如何自處。”
吳姨娘身子一僵,錯愕的看著重栩,好半天纔回神:“縣主與阿裎……”
“不是。”
重栩搖頭打斷她。
吳姨娘身子一鬆,心落了回去。
舊主新主,她下意識想到的是縣主與阿裎,還以為二人起了嫌隙。
不是便好。
可若不是…他所謂的舊主,又是誰?
對上男人蒼涼的目光,吳姨娘冇再細想下去,她道:“既是舊主,便是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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