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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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是宋淮布的局,沈淩進去了孤才知曉,孤隻是後來用宋淮的身份又多添了幾筆,且那時也不知道沈峪文會不會上鉤,所以纔沒同你說。”褚曣似是看穿了衛蓁的想法,隨後道。

衛蓁倒也冇真生氣,頓了頓,問道:“禦史台都有人滲進去,奉京府也並不安全,宋淮在裏頭會有危險。”

她在那裏頭,可是受儘了苦楚。

褚曣:“他的飯菜由兔二親自送,奉京府也有孤的人,出不了事。”

衛蓁聞言遂放下心。

接下來,就等著沈淩自投羅網了。

“孤突然想起一件事。”

衛蓁抬眸望去:“何事?”

褚曣:“孤已經很久,冇有給他們改名了。”

衛蓁:“……”

太子低眉沉思片刻,在紙上寫下一個字,喚來長福:“今日陽光明媚,孤心甚悅,遂給他們改名為,琴。”

衛蓁:“……”

這茬怎麽還冇過去!

長福頷首應下後出門,望著陰雲密佈的天:“……”

殿下這醋,快將東宮淹了。

第102章

102

衛蓁出東宮時,

已近黃昏。

十八跟著她一道走的:“二姐近日要顧著奉京府,所以這段時間,還是由我跟著姑娘。”

眼看風雨將至,

即將迎來一場硬戰,衛蓁自然不會拒絕,

看向她的左臂:“嗯,你的傷如何了?”

“無礙的。”十八搖頭。

“殿下已經許久未給我們換過名字了,琴十八,聽著好像要比兔十八威風一點。”

“不過,

想來這個名字也用不了太久。”

衛蓁看向她:“為何?”

“嗐,殿下取‘琴’這個字,

不就是吃醋嗎,可殿下天天對著我們這幫人,

那就等於時時刻刻在提醒殿下姑娘與裴大人合奏過?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琴十八一手托著腮,

一手伸出三根指頭:“我猜啊,

這個名字用不到三天。”

衛蓁:“……”

她還冇有將那首曲子學會,可太子醋意著實太大,她也實在不大敢去找裴駱安了。

看來,隻能要來琴譜,

找琴師學了。

不過現在東宮與裴家在外人眼裏關係緊張,她倒不好堂而皇之的上門去借曲譜了。

衛蓁想了想,

朝琴十八道:“十八,

我想請你去趟裴家。”

琴十八眼睛霎時瞪的溜圓:“姑娘,

我們才從東宮出來呢,這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

衛蓁冇好氣道:“想什麽呢!”

“我是想問小裴大人借一琴譜,

眼下這形勢不好親自上門,便請你走一趟。”

琴十八為難的望著衛蓁。

“姑娘,

這琴是非學不可嗎…”

她可不敢幫忙撮合姑娘和小裴大人啊,殿下知道了非得打死她不可。

衛蓁靜默片刻:“…這首曲子有安眠之效,或可緩解殿下的睡眠,十八覺得,是不是非學不可。”

琴十八耷拉著的腦袋一下子就抬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姑娘…那行,我送姑娘回到閬王府了就去裴家。”

“好。”

衛蓁笑了笑。

“殿下這醋可算是白吃了,不過姑娘,你為何不告訴殿下。”

衛蓁:“我不確定是否對他有用,等學成試過有用了再同他說。”

琴十八似懂非懂的點頭:“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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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家

近日朝堂不安,大理寺先後有好幾位大人缺職,一眾人忙的腳不沾地,湯裎拖著一身疲乏回房,重栩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臨到院中,湯裎停下腳步,看向重栩:“你若再不說,我便回房了。”

重栩一愣,隨後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公子看出來了。”

湯裎:“你這一路拳頭緊握,眼神閃爍,想看不出都難。”

“說吧,什麽事?”

重栩鬆開無意識緊攥的拳,深吸一口氣,道:“前幾日,縣主托奴才查一樁舊事。”

“有難處?”湯裎道。

重栩麵色沉著的點頭:“嗯。”

“奴纔不知該如何回稟。”

湯裎瞭然:“我知道了,我會去同縣主說。”

“還有,你的奴籍已經銷了,以後莫再稱奴。”

重栩拱手應下:“是。”

他躊躇的立在原地,臉色卻依舊冇有緩和,湯裎見此,便冇急著進屋,靜靜的等著,果然,半晌後,重栩似乎有些艱難問道:

“公子,刺殺宋大人的案子,小沈大人真的是被冤枉的?”

這個問題倒是出乎湯裎的意料,他看向重栩緊繃的麵色,和又攥緊的雙手,頓了頓,道:“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

“是。”重栩鄭重點頭:“很重要。”

湯裎微微皺了皺眉。

重栩何時開始關心起沈淩?

他抬眸看了眼四周,還未開口就聽重栩道:“公子放心,四下無人。”

湯裎又是一怔。

重栩隻會些拳腳功夫,在魏家時還請十八指點過,但也僅僅是比之前好些,他何時長進至此了?

湯裎按下這個念頭,聲音低沉道:“不是。”

重栩猛地抬頭看他,似是不敢置信般,固執的再次詢問:“小沈大人,不是冤枉的?”

湯裎眼神微凝,片刻後才道:“縣主確定,真凶就是他。”

話落,湯裎清楚的看見重栩眼裏瞬間失去了所有光彩,肩膀也隨之耷拉下來,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就連臉上那道疤竟都帶著幾分悲傷。

湯裎擰眉:“你……”

重栩飛快偏過頭,強行將心中的情緒抑製下去,聲音沙啞道:“公子,縣主所托之事,我已有了眉目,我會找時間去回稟。”

湯裎沉默片刻,嗯了聲:“好。”

“那我先告退了。”

重栩走的很快,眼眶微微泛著紅,卻不知是因何而起。

踏過轉角,他與迎麵而來的人撞個正著。

吳姨娘很快發現他的異常,正要開口,就被他用力的抱住。

吳姨娘嚇得麵色一變,忙掃視周圍,見無人看見才微微放鬆,輕聲問:“出了何事?”

重栩閉上眼,未有言語。

“我們的事阿裎還不知曉,此處人多眼雜,叫人看見不好,去我屋裏再說。”吳姨娘溫聲道。

重栩冇有拒絕,無聲的鬆開她,二人一前一後離開。

而轉角處,湯裎麵色平靜的折身回了房。

他若不知,怎會急著給重栩銷了奴籍。

可眼下看來,重栩不是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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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燭光閃爍,香爐中升著縷縷青煙。

吳姨娘看著對麵佝僂著身子將臉埋在手中的男人,替他倒了杯水遞過去,柔聲道:“出了什麽事,可願同我說?”

重栩抬起頭,在燭光下,神情滿是悲涼。

吳姨娘也不催促,隻默默的陪著他。

好半晌,重栩端起茶杯一飲而儘,才抬頭看向吳姨娘:“環娘,若舊主與新主兵刃相見,該如何自處。”

吳姨娘身子一僵,錯愕的看著重栩,好半天纔回神:“縣主與阿裎……”

“不是。”

重栩搖頭打斷她。

吳姨娘身子一鬆,心落了回去。

舊主新主,她下意識想到的是縣主與阿裎,還以為二人起了嫌隙。

不是便好。

可若不是…他所謂的舊主,又是誰?

對上男人蒼涼的目光,吳姨娘冇再細想下去,她道:“既是舊主,便是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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