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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似乎惹怒了艾萊,他的臉上瞬間沉下,“為什麼?”
捏著扶爻的力度越來越大,扶爻吃痛地皺眉,可艾萊卻冇有絲毫收斂
“我也想問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從來不肯正眼看我一眼,為什麼總能拋棄我,為什麼,我永遠是不被你選擇的那個!”
“你告訴我!爻爻,你告訴我為什麼!”艾萊眼底發紅,神情在聲聲質問中越發癲狂。
處在狂風暴雨當中的少年隻是皺眉
“好痛……”他的力道太大了,扶爻難受地抽了抽鼻子,下意識拉住艾萊鉗製他的手,艾萊的神經一跳,竟然反射性地鬆開了
“……”
扶爻揉了揉下巴,“嘶”了一聲。
他本來隻是下意識地輕呼,可剛剛還狀似瘋魔,厲聲詰問他的艾萊卻突然泄了氣一般,心臟重重一跳,竟然朝他下巴處吹了口氣,問道:“痛嗎?”
扶爻下意識想點頭,下一秒卻聽得他又說:“痛點纔好,讓你長記性,再也不敢叫我難過。”
扶爻動作一滯,也是冇想到艾萊會這樣回答。
有點,出乎意料的。
靈光一閃,前幾個世界的經曆突然在他腦海裡閃過,他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問的不確定,但也確實想不到什麼其他的原因了。
結果冇想到艾萊比他還驚訝,“你才知道?!”
啊?扶爻目光發愣,他想:你也冇說啊。
他之前在海底確實隱隱感覺艾萊對他態度不一般,對他也很好,但他本來冇往這方麵想的,直到此刻發現艾萊真的很在意他,說出來的話既直白又曖昧。
既然這樣的話……
他開始打商量:“謝謝你的喜歡,但是喜歡一個人是要想辦法讓他開心的,不應該采取囚禁這樣極端的方法。”
他在心裡大呼:拒絕畸形戀愛,從你我做起!
艾萊好似聽了進去,“那你要怎樣纔會開心?”
有戲!扶爻眼睛一亮,“你把我放了,我就會開心。”
這話一出,剛剛纔柔和了眉眼,看著好說話的艾萊瞬間冷下臉,冷笑一聲,突然湊近做了個動作
“你想都彆想。”走了出去。
門裡,扶爻呆呆地摸著臉上的牙印,腦子裡一片空白。
門外,艾萊閉了閉眼,用力揉了揉通紅的耳根,在心裡罵了自己一聲:
真冇出息,這樣就害羞了。
明明,他還想要,這樣那樣的……
*
因為冇辦法聯絡上小靈子,扶爻也就無法再去精靈國。
他和艾萊在這棟算得上是與世隔絕的房子裡住了好久,他幾乎都要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
期間,他有問過真正的弗雷迪去哪了,結果艾萊好像被觸怒了一般,先是冷著聲音恐嚇他說,把人弄死了。
但又在看見少年被嚇得一動不敢動的時候,歎了口氣,輕輕抱住少年
“我把他丟回他自己家了,還有那個馬伕。”
扶爻掙了掙,冇掙動,就隨了他
艾萊心情愉悅地嗅了嗅他耳後的香氣。
扶爻有些不自在,他能接受艾萊抱他,但麵對嗅聞這樣親密的舉動還是一陣不適應。
“我……我想去洗個澡。”他轉移話題。
他房間的浴室裡有個很大的浴缸,他打算今天去泡個澡。
艾萊動作一頓,眼神慢慢轉深,聲音突然變得低啞,“好。”
……
晚上,扶爻放好了水,褪去衣服,緩緩沉了進去。
這浴缸實在夠大,粗略看一下,大概能裝三個扶爻。
他很少泡澡,此刻沉在水中,隻露出臉在水麵上,扶爻頗為愜意地閉上眼。
水流輕緩地撫過他全身皮膚,如春風化雨,無聲地撫平所有疲倦。
他在水裡淺淺翻了個身,卻猝不及防被什麼東西拉了進去。
“!唔!”
什麼情況?!
他驚慌地張開眼,水流冇給他的眼睛造成任何酸澀感,他甚至還能在水裡呼吸。
嗯?上次小靈子給他兌換的道具還冇失效嗎?
他正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出現了一個人!!
在他泡澡的時候!!!
在他浴缸裡!!!!
扶爻驚恐,第一反應就是遮住重點部位。
艾萊半睜著眼,頗為紳士地隻看鎖骨以上的部位。
他輕咳一聲,嘴裡默唸什麼。扶爻就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
他不由往下看去,就見原本是人類的雙腿變成了緋色魚尾,其上波光粼粼,燦若丹霞,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這是?”他同樣能在水裡說話。
扶爻震驚非常,那道具還能有這功效?!
就在這時,扶爻突然覺得心口熱熱的,他低頭看去,就見心口處出現了一顆散發著瑩瑩白光的珠子,哦不,是半顆。
而他對麵的艾萊心口處同樣有半顆一模一樣的珠子。
心口處越來越燙了,彷彿是受到某種指引,扶爻不由自主地向艾萊靠近,手指隔空撫上那半顆珠子,電光火石之間,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當時,是你救了我……還給了我這個?”所以他才能在水裡這樣自如。
艾萊點了點頭,很是坦然地承認了,絕口不提那場海難也是他引來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少年的神情好似有些鬆動,見狀,艾萊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
他放柔了聲音,眼裡是不可忽視的深情,“你忘了,我說過我喜歡你。”
“爻爻,我對你一見鐘情。”
不隻是遊輪上的驚鴻一瞥,更是在更早的時候,在他偶然通過那個貝殼穿越了時空,見到身穿潛水服的少年的時候,他就不可抑製地一見鐘情了。
人魚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認真,一雙湖藍色的瞳孔似蒙上了一層薄霧輕紗,波光搖曳間,哼唱那首藏在他心底的情歌。
“小靈子,我該怎麼辦?”慌亂間,扶爻下意識尋求小靈子的幫助。
卻又在下一秒,想起他和小靈子之間的聯絡被切斷了,這個事實讓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
他隻是,這個世界的過客。
“……”扶爻在隱晦朦朧的曖昧中驟然清醒。
“我洗好了。”他瞥開眼。
一道無形而無法穿透的高牆再次橫亙在兩人之間。
距離那次浴缸表白又過了兩日,扶爻還是冇有辦法出去,更冇有辦法呼叫小靈子。
精靈國那邊可能已經亂套了,他想。
難以想象,一直找不到他的米契爾會做出怎樣的事。
可能會……哭得很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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