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倆是兄妹，吃醋？吃什麽醋？”
莫風輕輕敲了下妹妹的腦殼，“一天天的不好好修行，腦子裏淨裝些啥？”
“纔沒有，我已經煉氣四重了！”莫雪歌捂著腦袋爭辯。
“冇超過我，還是不夠努力。”莫風佯裝嚴肅、
然後莫雪歌便兀自嘀咕了半天，也不是說的是哪族語言，讓莫風一個字都冇聽懂。
在街上逛了半天，莫風這才發現，絢煌城中冇有器盟和丹塔。
這兩者原來僅是在薑國之中的組織，放在東陵府府城，倒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取代丹塔器盟的組織，名為萬寶樓。它是遍佈整個赤玄大陸的勢力，其間自是珍寶無數。
富麗堂皇的樓宇外，立著以金精寫就的對聯牌匾，其豪奢可見一斑：
“貨真價實，喜迎八方客；丹靈器絕，雅匯九路財。”
書寫之人想必是擁有超絕的實力，十八個字顯然是一揮而就，一股磅礴大氣撲麵而來。
其間賓客來往，大部分都是修士，莫說是結晶境，就算是道基強者，也偶有出現。
至於金丹……這種層次的大能，一般也不會走尋常的賓客路子。
“兩位客官，您需要些什麽？”
迎上來的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身著萬寶樓的製式綠裙，略施粉黛，有兩分清秀之意。
然她看到莫雪歌也是不由得一怔，甚至有些自慚形穢起來，世間竟有如此傾國傾城之女子！
莫風察覺她的目光，這才掏出一頂麵紗套在妹妹套上：“隨便看看。”
“一樓是些尋常丹藥法器，二樓便售有功法秘籍，越往上品質越高。”
那婢女笑著解釋，然後知趣地行禮退去，“您若是有什麽需要，儘管吩咐奴婢。”
點頭示意後，莫風便帶著莫雪歌在一樓閒逛。
其中確實是如婢女所言，確實是些“尋常”物什。
但其中三品及以下的丹藥法器，居然也隻占了一半。
四品的有三成，五品的接近二成。
不過品質卻都是尋常，在莫風眼中，也就是堪堪一用的水準。
有一塊地方，卻是專門放置一些煉廢了的丹藥法器，名作“潘園”。
莫風看到這裏，反而是來了興趣。
前世的自己專門有個愛好，便是隱藏身份，去仙家坊市中，專門尋一些廢棄碎裂之物。
其間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手法，都頗為粗糙。但總有些天馬行空的想法，能給他一些靈感。
因此莫風便時常出手變廢為寶，也是他鑽研大道之餘的一大樂事。
“打擾一下，請問這片出售廢棄物什的區域，為何名叫潘園？”莫風攔住一個下人問道。
下人似是驚訝，心想有人竟不知潘園來曆，便進來挑選物品，怕不是要糟。
但還是禮貌解釋道：“客官有所不知，昔年東陵府有一煉器大師，名為潘賈。”
“生前最喜之事，便是在廢舊器物中討尋，變廢為寶，潘園也是由此得之。”
潘園之中的物什，均是萬寶樓從修士手中收購，雖說加價出售，但價格還是遠低於尋常法器丹藥。
因此時常有修士來此撿漏，尋些藥效尚在，丹毒並不過分的丹藥，或者是還能湊合的法器。
莫雪歌跟著莫風，也是眨巴著大眼四下打量，突然欣喜地叫喚出聲：
“哥，我想要這個！”
莫風循聲看去，正是一把古色古香的七絃琴，比尋常的木琴要寬大一些，材質也是上佳。
若不是琴尾已成焦黑之色，倒是一把好琴。
他蹲下身來，五指輕撫琴身，感受製琴之木的質地脈絡，情不自禁感慨出聲：
“真是一塊好材料！”
櫃檯後的夥計看來了客人，連忙介紹：
“客官好眼力，這琴乃是百年的梧桐所製，原價上萬靈石，但如今略有缺損，隻售三千！”
莫風看那夥計熱情，隻是笑的意味深長：
“原本是想蘊養五行圓滿的梧桐，卻冇曾想因這火而毀了內裏平衡，三千？三百我看都多！”
夥計不具備修為，雖說瞭解這些貨品，但並不清楚各種原因。
隻因價格都是管事定下，自己隻管售賣。此時碰到識貨之人，已經是汗流浹背。
周遭淘貨的修士聞言都靠了過來，嘰嘰喳喳的議論：
“我說，這琴內裏五行已經紊亂，三千靈石，也太坑了！”
“雖說潘園是來淘貨的，但也不能這麽宰人呐！”
“這破琴就三千靈石，其他東西還不知道有多少水分！”
……
人聲嘈雜，竟是變成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亂，把巡視的萬寶樓管事引來過來。
“諸位聚集在此，可是萬寶樓招待不週？”一個身著管事袍服的富態男子，笑眯眯地分開了人群。
櫃檯後的夥計立刻打了個哆嗦，附在管事耳邊將事情原委老老實實地交代。
“潘園的東西都經過專人鑒定，少有如此情況，想必閣下是看錯了？”
管事兩眼微眯，煞有介事地看著莫風說道，
“此琴可是生於高山流水之地的上等梧桐，單單這材料，便遠遠超過三千靈石。”
“五行確實紊亂，但也掩蓋不了這材料的價值。”
聽管事解釋，幾個好事者頓時滿臉通紅，連忙退散開去。
莫風也是連連點頭，看得管事心中一哂。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半瓶醋，稍稍懂一些煉器製琴，便來萬寶樓賣弄，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豈能容他在此班門弄斧？
他正欲出言嘲諷，好殺殺這墨衫男子的銳氣，卻看對方緩緩開口。
“生於高山流水之地不假，其下還蘊有精金礦石，金木水土四行之力濃鬱。”
“奈何此人貪心不足，引地火焚之，欲成五行圓滿之木，再好的材料也要被他毀了。”
“我說的對嗎，管事先生。”
對方略有深意的眼神投來，這下連談元自己也開始汗流浹背了。
他說的話，與將木琴出售給萬寶樓的那位煉器師，居然別無二致！
隻是“貪心不足”，在那位煉器師嘴裏，變成了“追求極致”。
“談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先生，還請入室詳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