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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事，我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

對此薑淺倒是不在乎，關上手機便繼續閱讀剩下的書籍，然而碗中的粉卻已變坨看著就讓人失去食慾。

推開包廂宋清輝伸手接過陸繹遞來的酒水，放在嘴邊點到為止的自罰三口便也就草草了過。

隨著幾瓶見底他自知酒量不行偷遛到沙髮尾躲酒，意識迷糊間他聽見嘈雜的談話中貌似在談起自己工作的事。

他伸手拉中陸繹的衣角，胡言亂語地嘗試組織出一段句子，翻譯過來大致的意思就是“你們怎麼知道的？”。

交談甚歡的人回頭瞥了眼喝蒙的宋清輝，不緊不慢地說:“我在某一個微博上刷到了你，不得不說，你那麼好的技術，做什麼不好？”

“我做什麼了？”

半醉半醒間他對此陸繹的言論表示不理解，微博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多了是，說不定又是什麼無良狗仔偷拍行程，後P圖縫合標上一些引人注目的標題，以此拉攏人氣罷了。

“有博主拍到你在郊區殯儀館當攝影師，現在好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出名了。”

喝著酒他的目光卻隨話語時不時投向宋清輝，從小他就無比堅信人與人之間的差彆，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公子，走到那都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宋清輝出聲反駁道:“這有什麼，我這種業餘的做什麼不行？”

陸繹揮手撇開賴在身上的酒鬼，附和道:“對，這是冇什麼，但你老爸那邊允許嗎？”

“我……”

依照現實情況來說作為家中獨子，他從小就被銬上繼承家業的枷鎖，在殯儀館的這次工作是他畢業後為數不多的正經活，本想作為過渡期結果卻提前上了微博。

“我還有點事就不先陪著了，再見。”

稍微醒酒宋清輝套上大衣，起身告彆離開包廂，按照目前輿論發展的速度，老爺子那頭應該已經知曉此事。

走到路邊他輕鬆攔下一輛車順勢坐上去，向司機彙報完去往地址，他掏出手機打開微博切換成小號搜尋當下的熱門詞。

剛打出開頭熱搜置頂就赫然顯示出他的名字，點進去專欄裡頭竟是幾張他不同角度的側身照，下圖配文說“震驚！某豪門公子委身打‘卡’郊區殯儀館”。

暈乎的酒氣加上密封暖氣的車廂，讓宋清輝對於微博熱搜產生一絲嘔吐的感覺，想來就是當時在場的逝者家屬中有人認出了他。

薑淺這邊處理完外賣包裝袋，剛從櫃中拿出醫院開的藥按要求吃下手機就傳來了提示音。

她拿起一看發現是館長經理髮來的資訊，不同於以往這次難得不是工作而是其它。

［薑淺啊，我們貌似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事。］

［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那人說她是記者想來采訪，是出什麼事了嗎？］

思索了片刻，她緩緩打出一句話。

［那個記者她說了什麼？］

［好像說是要來采訪一下什麼事情的經過。］

須臾間，她向館長經理髮了句安慰的資訊，趕忙切換軟件去搜尋熱報。

看到頭條資訊的瞬間她便明白了到底是為什麼，難怪當時看見那攝影師氣質就與旁人不一樣。

轉切軟件薑淺朝宋清輝的聊天框拋去質問，大致內容就是詢問他這早蜂引蝶的用意，畢竟這所老舊的殯儀館本就即將關門，現在出了這種事恐怕是要關得更早了。

良久，她才收到那人發來的一句“晚點再聊，等我”。

關上手機她心裡頓時升起一股莫名其妙，冇空就是冇空讓人懷著期盼等待，萬一最後得到的結果還是爛的，這何嘗不是一種殺人誅心。

站在家門前的宋清輝關下手機，內心忐忑地按響門鈴，看著身旁小院中半綻不綻的粉黛月季，他順手摘下離自己最近的一朵。

門開的瞬間他將手上的花遞到保姆手中，順道走進其中。

聞著家裡常年不變的香薰，他轉身走上二樓進入自己的房間，房中的裝飾和他離開前一模一樣，隻是長時間的閉門少有人走動，現在看上去有些清冷。

他從衣櫃中翻出一件不知何時的衣服，打算洗個澡衝一下自己身上的酒味。

洗完澡他頂著濕漉的頭髮來到樓下，剛經過拐角目光便自動鎖定穩坐在沙發上的人——宋柯。

老土的貂皮大衣將那人顯得十分臃腫，滿頭的鬢髮漫延上歲月的痕跡，側臉處的棱角線條立體，雖有幾條細微的皺紋，但也顯得年輕。

“爸，回來了就先吃飯吧。”

宋清輝率先向他發起了邀請，隨後自顧自地入坐餐桌。

“你有什麼想法？”

宋柯起身來到餐桌前坐在了他的對立麵，關於現在網上流傳的熱搜，他一時間拿捏不準自家兒子的想法。

“冇什麼想法，就是普通工作而已。”

應付完他低頭吃了口碗中的飯，先捧後殺是這人的德行，果然下一秒對麵就傳來反駁聲。

“彆告訴我，你口中所說的工作是拍照，那個東西你可以當成愛好，但就不可以是工作，而且你的專業也與這個毫不相乾。”

平複好心情宋柯突然放低語氣說:“我幫你解決這次的問題，你最好不要在做出相同的事，在外麵玩夠了就快點回家。”

“那如果我就想走這一條路呢？”

他抬眸注視著對麵的父親，繼續說著。

“不管你理不理解，我都已經決定好了走自己的路。”

宋柯的身體向後微仰，靠在椅背上:“那你現在想怎麼做，如何做，拿什麼來做？你現在還隻是個毛頭毛腦的小子，雄心大誌說的是不是有點早。”

“而且按照你說的那個意思，你是打算髮展這個行業，但是為什麼呢？商人做事前都看重利用價值，然而現在我冇看到其中的價值。”

宋清輝顯然被他的話噎住，心頭順著話題頓生出高尚的哲理:為什麼這世間百態都要衡量價值的多少，有些事物本身存在的意義就遠超於它本身的價值。

兜兜轉轉他還是冇有將心底的想法說出口，隻支言片語地解釋:“一卻都有價值，隻有冇發現的人。”

吃完飯見天色不早他便決定留在家中一晚，而宋柯見無法撼動兒子，也冇在多說什麼出門參加應酬。

躺上床宋清輝想起早些時候發給薑淺的資訊，他拿出手機點進聊天框。

［抱歉，可能有點唐突，但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網上說炒熱度。］

薑淺此時正拿模型頭練習化妝技術，聽見提示音順手拿起一旁的手機，滑亮螢幕打出一條資訊。

［我們館場這邊接到某媒體的記者采訪詢問，我想問你是否願意明天出麵說明一下情況。］

本以為對麵會拒絕，冇成想竟是幾乎秒回的資訊。

［好。］

在他發的資訊後麵還附帶著一張照片，緊隨其後又彈出一條資訊。

［這張是不小心拍的，覺得好看就發給你了，如果你不喜歡回頭我就把它刪了。］

看著照片薑淺不經露出一抹微笑，這張拍攝的角度極好明顯是拍攝者刻意為之，不小心多少有點扯蛋。

發完資訊宋清淡纔想起自己的相機還在公寓裡冇拿，看了眼時間見纔是六點他也隻能自做倒黴地從床上爬起套上風衣離開家。

待畫完假人模型薑淺拿起手機向館長經理說明瞭情況，並告知明天的安排。

剛發完資訊螢幕上就彈出一條簡訊通知，內容是這個月的工資到賬銀行卡共計兩千三，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已經到了月底二十八號。

距離上次回家已經過去三年之久，如今在這所陌生的城市中難免會產生孤獨的感覺，想起唯一的儲備冰箱被她收拾得連渣都不剩，廚房中的冷鍋冷灶將這縷孤獨放大到無極限。

寒潮順著窗戶縫隙捲入狹小的臥室內，經久衰弱的空調吹出低額的暖氣，讓她不自覺拉攏身上的棉服，修長的指尖泛起紅暈在螢幕上切換APP，點入一家燒烤店鋪提前預約好一桌座位。

她低頭看了眼腳上的棉鞋動身套上羽絨服，隨手關去空調拎起一旁的外賣垃圾離開家。

老舊樓道間的燈光忽明忽暗，伴隨著滴嗒的腳步聲幾乎要貫穿整棟樓。

轉過樓梯拐角，她掏出手機搜尋當下那人的資訊，看著搜尋介麵上五花八門的介紹，頓時感覺冇一個可信的，不過他富家子弟的身份應該是真的。

拐出樓薑淺把垃圾順手丟入一旁的垃圾桶走向電動車。

今年的寒潮來的格外久，伴隨著雨季才臨近八點路上的行人就已基本消聲，跟著手機導航他來到預約好的燒烤店，找準位置對號入座掃碼點單。

期間她無聊地翻看親友的聊天視窗，指間滑動的動作卻莫名停留在母親的聊天框，眼見上一條聊天已經是三個月前，看著最後的草率結尾貌似當時不太愉快。

這也的確，畢竟當時她一意孤行選擇了這麼一條路間接的與家裡麪人鬨翻，不過如今看著事態的發展到也冇什麼。

“好巧又見麵了。”

順著聲音看去源頭竟是宋清輝，對於他的突然出現薑淺不禁皺眉發出疑惑。

“你……”

“怎麼了，能拚個桌嗎？”

宋清輝身上掛著裝有相機揹包，他本想著從公寓出來後直接回到家裡住，第二天還能趁個免費的司機，結果路過這家燒烤店，看見開業大酬賓就進來給自己搞個夜宵。

“可以，隨便你吧。”

她召來服務員讓其拿出一套新的碗筷。

“你點了嗎？冇有的話，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我來點吧。”

順勢宋清輝接過碗筷用手機掃碼，本著前不久剛喝過酒他直接略過酒水那欄。

“點了，你隨意就好。”

薑淺目光不自然地瞥了眼身旁的人，真不敢想跨越階級的人物會出現在身邊，不過除開身份他整個人竟冇有一點端架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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