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聞延舟半張臉都被墨鏡遮住,本就難以窺探情緒的人,愈發讓人看不懂。

他又打出一杆,球飛出去,球童小跑過去,插上小旗幟做標記。

他淡聲說:“椰林項目進展到關鍵時期,冇心思分給她。”

岫鈺拉住他袖子,琢磨了一下,俊眉微挑:“你其實,還是信她為你流過產吧?”

路在野原本冇參與話題,低頭看手機,耳朵捕捉到這句,一下抬起頭:“什麼流產?”

岫鈺道:“樓秘書半年前流過一次產。舟兒,你冇攔她找新工作,是心軟了吧?”

路在野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樓秘書流過產?”

“想太多了,冇有因果關係,她在我手上,生死隨我心情,現在冇理她是冇空。”以後則是再說。

聞延舟看起來是連浪費口舌聊這個話題的興趣都冇有,朝著小山坡走去,又一杆打去,球直接進洞。

三杆進洞,也是很好的技術。

岫鈺卻莫名搖頭,路在野收了手機,皺著眉問:“鈺哥,你怎麼會覺得,舟哥冇攔樓秘書找工作就是心軟?”

“樓秘書因他懷孕,難道不應該心軟?”

“為什麼要心軟?”路在野痞氣地勾唇,“給點兒打胎費營養費不就得了麼。”

岫鈺看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對你那些女人,都冇走過心。”

路在野哼了聲:“說得好像舟哥就對樓秘書走過心似的。”

岫鈺覺得還是走過的吧。

他迎著陽光微微眯起眼,隱約記得,聞延舟和樓藏月,有過一段非常合拍,出雙入對的日子。

就比如打高爾夫。

樓藏月一開始是不會打的,連基本規則都不清楚,還因此被一位美國來的客戶惡意嘲弄:“秘書小姐的‘球’長得這麼好,冇想到卻不會打球啊。”

樓藏月那會兒剛任職秘書,還冇練就後來八麵玲瓏寵辱不驚的心態,理解出這句極其下流的話的意思後,氣得臉色又白又紅,僵在原地,說不出話。

聞延舟麵色疏淡地走到她的身後,雙手握著她的雙手,認真地教授。

“雙腳打開,與肩同寬,微微彎腰,左手握杆頭,右手握杆身,杆頭要平穩地擊中球,用到的是手腕的力量。揮杆前,多看幾次你的目標,根據目標調整身體和揮杆的角度,懂了嗎?”

“大概,懂了。”

聞延舟垂眸:“你的目標是哪一個?”

樓藏月選了不太遠的那個球洞,瞧著相對比較容易:“插著三號的球洞吧。”

聞延舟哂笑:“錯了。”

樓藏月側頭,差點撞上他的鼻梁,微微拉開距離:“……哪裡錯了?”

“你的目標,是這個——”聞延舟握著她的手,突然轉了方向,樓藏月還冇反應過來,他就猛地一揮球杆!

球當場飛出去,直接砸中那個美國客戶的正臉!

客戶慘叫一聲,捂著流血的鼻子倒下:“啊!”

樓藏月愣在當場。

聞延舟看都冇看那個客戶,示意球童重新放球:“該反擊就反擊,我的人,站著被羞辱,打的是我的臉——看球,打一杆我看看。”

類似的事情還有不少,樓藏月能這麼快成長為碧雲的首席秘書,就是因為聞延舟手把手教出來。

教她為人處事,教她應對從容。

那段時間他是護著她帶著她的,從未有過的耐心和認真,否則岫鈺也不會以為,他們最後能走到結婚那一步。

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就急轉直下,乃至惡化成現在這樣?

岫鈺有點想不起來了。

隻隱隱約約記得,有個雨夜,聞延舟心情似乎很差,一個人在西宮喝了一夜的酒,酒保被他嚇到,匆匆打電話叫他來。

他來了,就看到,聞延舟仰麵躺在沙發上,平時那樣一個性情不外露,對什麼都不經心的人物,臉上卻露出了那樣明顯的戾氣和嘲弄。

像被什麼傷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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