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九死一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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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九死一生局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小腰乍被少年的虎掌一握住,墨香忍不自覺的發出一聲嚶嚀聲來,耳根子紅得發燙,同時,她又驚愕的發現少年身上猛地竄起了一團火焰,並且將自己都包裹了起來。

釋放出沸騰的護身真氣,方陵一腳落到鐵索橋上,本來受到迴旋刀屢次撞擊的鐵索橋便已經是搖搖晃晃了,一受重力壓下,搖晃便變得更加的厲害。

方陵卻未等鐵索橋停下來,而是一蹬腳,朝著前麵奔去。

人纔剛離步,幾枚迴旋刀已從四麵八方各個角度飛竄而來,呼嘯的風聲帶著隱隱殺機,再加上那橋下的一片刃勾,簡直讓人心驚膽戰。

方陵目光如炬,耳聽八方,迴旋刀的來勢看得一清二楚,身形在半途中戛然收住去勢,就地一旋,精鐵刀繞身而行,宛如一道繽紛匹練般旋過。

隨著連續不斷的鏗鏘聲響起,幾把迴旋刀已被震得倒飛了出去,倒飛出去的迴旋刀和周圍的其他刀相互撞擊,又引動了幾把朝著方陵這裏飛回來。

方陵不敢有半分遲疑,縱身前跳,一落腳,又感覺到迴旋刀的『逼』近,精鐵刀倏揮急舞,電光火石間將迴旋刀震退。

每走一步,便有幾枚迴旋刀襲來,同時還有一些斬在鐵索橋上,這些迴旋刀設計得非常巧妙,無論是斬在哪裏,都能夠迅速的彈走。

方陵行如疾風,揮刀斬震,所受的壓力卻越來越大,起初的時候,迴旋刀襲來的力量並不大,雖然速度頗快,但是力道也就相當於普通人的一擊,刀勢輕輕一撩便能夠將其震退。

然而,隨著迴旋刀不斷的彈動,力道一次比一次強勁,速度也一次比一次的快,耳邊乍聽到“呼呼”的風嘯聲,刀便已經離人僅有半尺之距,同時,這些刀所帶來的力道幾乎可以和剛力境的力道。

方陵暗暗心驚,機關之術能夠將人的智慧化為最大的力量,可謂一念殺千人,尤其是在各個皇陵之中,都佈置著大量的機關裝置,以防止有外人盜取皇陵。

當日自己能夠幸運進入到孝武皇帝皇陵中,恐怕還是因為當年皇帝突然駕崩,大宋國滅亡,群臣逃散,所以很多機關並冇有來得及佈置完整,唯有那一頭火紋凶獸守在那裏,若非如此,以當初的修為,當日很可能命喪皇陵。

思緒一念而過,方陵單臂抱著墨香,腳如蜻蜓點水,落地不管是木板還是鐵索橋身,但凡是一處實物,便能作為落腳之處。

墨香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周圍的動靜,隻覺得一聲聲淒厲的刀嘯聲在耳邊穿梭不停,而自己則在那強有力的手臂擁抱中宛如水中浮萍一般,遊走不定。

不過,墨香在恐懼間卻又有種對方陵的極大信任,每每安慰著自己。

刀出,宛如驚鴻一瞥,人走,宛如鬼影婆娑,方陵單臂揮刀,所承受的力道越來越大,因為迴旋刀不斷的加速加力,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從被彈飛到飛回過程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而這幾個呼吸方陵僅能移動一步多。

這便宛如在泥沼中行進一般,每一步都顯得很艱難,不知何時,方陵的身上也被迴旋刀擦中,帶起一片血光。

方陵貓著身子,宛如鬼魅一般騰挪迭躍,一隻手臂將各種刀法殺招發揮得淋漓儘致,每擊腿一次迴旋刀群,也就離橋儘頭更近了一步。

終於,在方陵最後一次將五枚迴旋刀震退之後,落到了橋外,迴旋刀雖然仍在飛舞著,但是這裏卻已經不再是其攻擊範圍內。

墨香感覺到自己被放下,再睜開眼看到已過了橋,頓時欣喜過望,然而一見方陵腰上一片血跡,立刻大驚失『色』的道:“方公子,你受傷了!”

“冇事,擦到一點皮。”方陵輕描淡寫的笑了笑,一邊運起修真法門,太陽火勁在傷口處環繞了一陣,傷口漸漸的便癒合了起來,同時心頭暗道慶幸,若是那迴旋刀再深入個一寸,非得把腸子給切斷不可。

墨香一臉擔憂,不過看到傷口似乎止了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方陵接著便將眼前的石門推開,然後走了進去。

每過一關,道路似乎就更為寬闊一些,待到走到通道儘頭的時候,眼前的情形讓二人大吃了一驚。

這又是一個石廳,裏麵冇有什麽橋啊溝啊之類的險地,卻有著一大片的石俑。

石俑和真人一般高,相貌刻意雕刻得異常猙獰,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讓人不由得生起一種恐懼感來,它們身穿盔甲,手持戰刀,姿態各異。

再看地麵,有著一塊塊切割整齊的石板,每個石俑都站在一塊石板上,但是並非每個石板上都矗立著一個石俑,相反,在石俑間還有著一塊塊空白石板,從而組成了一條蜿蜒的道路。

由於前排有不少的石俑,所以便形成了不少的路徑,每一條路都在中間匯聚,然後又分散開來,最終通向後方的石門所在。

很顯然,要到達石門就必須從石俑陣中的道路走過去,不過,怎麽看這些石俑都不是擺設,很可能是一種機關。

經曆了箭牆和迴旋刀橋,方陵知道這些石俑中定然暗藏玄機,他叮囑墨香在呆在原地不動,然後朝著其中兩個石俑間的道路走了過去。

一腳踏在石板上,兩個石俑突然間旋轉起來,手中的戰刀一左一右的切了過來。

方陵早有準備,雙手迅速的扣住左右石俑的兩臂,使得其戰刀斬不下來。

然而,石俑的力量大的驚人,縱然方陵有著融氣境的修為,也感覺到千斤之力的壓下,腳便不由自主的朝後一退,這一退恰好是踩在了第二塊石板上。

石板兩邊的石俑立刻旋轉起來,戰刀繞動,變成一圈利刃,離方陵的後背僅有幾寸的距離。

方陵暗暗吸了口氣,猛地將手一送,然後從兩個石俑間的縫隙竄了出去,落到空地上,背後也忍不住生了一堆寒意來。

而方陵一走,石俑也就立刻停了下來。

這幾十尊石俑,每一尊如果都這樣會旋轉,而且力道如此強,不知比迴旋刀陣強了多少倍,自己過去都有危險,更何況還要帶墨香過去呢。

墨香見到石俑這麽厲害,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不過,她忽然發現什麽似的,驚訝出聲道:“方公子,你有冇有發覺這些石俑的盔甲似乎不大一樣。”

“盔甲不一樣?”方陵被這一提醒,目光再次落到這些石俑之上,發現石俑身上雖然都雕刻著盔甲,但是盔甲的樣式和頭帽卻完全不一樣,有的代表著普通士兵,有的代表著高一級的小統領,甚至還有一個代表著將級的石俑。

而且,左右兩邊的石俑在盔甲的形製上又有著差別,似乎代表著兩個軍隊。

一看到這些,方陵陡然間恍然大悟,墨香此時也想明白了什麽,二人異口同聲的叫道:“戰棋!”

所謂戰棋,是唐棋的一種演化,在軍中甚為流行,和唐棋不一樣的是,戰棋的棋子數量比唐棋要多,為了區別於唐棋,棋子並非是雕著字的圓形,而是將棋子雕刻成人型,以盔甲頭帽等來區分棋子的類型。

眼前這一堆石俑表麵上看起來好象一個石俑陣,必須要通過這些空白石板才能夠進入到後麵的石門。

然而,知道了這乃是戰棋之後,二人也豁然明白過來,眼前這並非是一個陣,而是一盤還未下完的戰棋殘局,如果冇有通曉這點,而是執意要從現在的入口進去,絕對是死路一條。

墨香長歎一聲道:“怪不得書房裏有那麽多老祖宗留下來的棋譜,原來老祖宗也是棋中高手呀,所以纔會設下這戰棋殘局。”

方陵微微頷首,幸虧墨香發現這盔甲的不同,否則自己都會鑽了牛角尖,他掃了一下這石俑陣,『摸』著下巴說道:“這棋盤上雙方的棋子都還頗多,若是我猜得冇錯,他是想讓我們來一盤棋。”

“但是這要怎麽下呢?”墨香一臉不解的道。

方陵稍稍思忖下,大步走到了左方的石俑邊上,雙手按在它的背上,將其一推,那石俑便發出“哢哢”的聲音,前麵的空白地板立刻掉了下去,這石俑和腳下的地板一起朝前麵滑了過去。

而在它前方的敵方石俑則象被吃掉一樣,和著地板一起縮進了地下,僅『露』出頭頂來。

墨香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隻要推動棋子,便可以讓它行走,但是,我們這是要下和還是爭個輸贏呢?”

方陵微微一笑,說道:“墨小姐可還記得在入門前的石碑上,墨家老祖宗寫過的那段話嗎?”

墨香點了點頭,不待他點明,便細細思慮了一下,然後眼一亮道:“九死一生!”

方陵笑道:“不錯,九死一生正是戰棋中的一種殘局,所以,看來你們那墨家老祖宗是要我們二人將這盤棋變成九死一生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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