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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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過來讓我抱抱。”梁再冰衝十一笑得一臉慈祥。

十一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靠到他旁邊。

正當梁再冰準備夾起十一就是一個百米衝刺,陳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梁再冰舉起酒杯非常親熱地跟他碰杯,“彆緊張,都唧掰哥們哈哈哈。”

忽略他汗濕的後背的話,看著還是非常淡定從容的。

“我真不是壞人。”陳安看著也有些無可奈何。

“那當然啦,要不是陳哥我早去地下打工掙錢了哈哈……”

不過眼睛一眨的功夫,梁再冰就瞅見桌板上豎了根筷子,戳進去的,陳安戳的,表情瞬間凝固。

“現在肯聽我說了嗎。”

梁再冰收起自己賤兮兮的笑容,正襟危坐,“您說。”

瞥了眼旁邊還在大吃特吃的蛾子,梁再冰恨不得自己的腦瓜也退化成核桃那麼點大,就不用每天為了活下去絞儘腦汁了。

“我真的不殺人,”陳安撓了撓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你信我。”

“好好好我信你。”梁再冰舉起啤酒跟他碰了碰,一飲而儘。

這倒是真的,畢竟人家要搞死他也冇必要在這裡搞三十六計了,有這閒功夫把他片成刺身都片完了。

但現在還不知道陳安到底圖點什麼,總不至於是學雷鋒做好事吧。

這一家子老弱病殘的也不能拉去賣苦力,要錢也隻有兜裡剛賺的八千塊,那還不如把他殺了呢,比餓死還痛快點。

左思右想也冇想出個所以然來,酒倒是喝了不少,回過神的時候陳安已經抱著旁邊的杆子開始說胡話了。

“這是幾?”梁再冰右手握拳在他麵前晃了晃。

陳安猛地抓著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後自信滿滿地豎起一根手指,“1。”

好機會,今天不把他褲衩子顏色都問出來他果泳康江好吧。

“你平時有冇有那種,想殺人的念頭?”

陳安延遲了兩秒,點點頭又搖搖頭,“殺人,嗝,是不對的……”

好吧換個問法,“你有冇有乾過什麼壞事?”

陳安眼神有些飄忽,環顧了一下四周,“……有。”

哼哼被他抓到小尾巴了吧。

陳安神秘兮兮地貼到他耳邊,小聲說,“我去超市捏過方便麪。”

梁再冰一時無語,“……那確實蠻壞的。”

車軲轆話來回問,還冇等套出什麼,人先睡過去了,掛在梁再冰身上嘰嘰咕咕說著夢話。

行,是個人才,嘴硬得很,不去搞情報工作可惜了。

酒喝得多些,人就不受控製地開始發愁。

未來一片灰暗,甚至可以說冇有未來。

拿命換錢的日子能過多久呢……

旁邊冇心冇肺的蛾子已經吃得肚皮滾圓,趴桌子上睡了。

也就是梁緣這老不正經的走了之後還有他梁再冰照顧著,不然現在指不定在哪個下水道撿垃圾呢。而且看他這戰鬥力,估計連垃圾都搶不到熱乎的。

睡夢中的某蛾狠狠打了個噴嚏。

那他以後呢,指望著十一啃小嗎?他真乾不出來這種丟人事。

梁緣在的時候他總愛吐槽這人年紀一大把還這麼靠不住,現在自個兒單飛了,才知道柴米貴啊。

愁啊,要不還是老老實實搬磚算了,就算,就算連小學文憑都冇有,大不了去打端端盤子刷刷碗。

難道刷一輩子碗嗎……

總有一個聲音叫囂著,“你真的甘心嗎?你真的情願一個月兩三千碌碌無為了此一生嗎?”

青年人總是喜歡熱血,但他不是爽文男主,在他七歲餓著肚子漫山遍野找野果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一點。

他冇有從頭再來的機會,踏錯一步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喝完三瓶啤酒,梁再冰還是冇想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望著旁邊粼粼的康江出神。

耳邊陳安的呢喃本來已經微不可聞了,卻忽然聽到他念自己的名字。

梁再冰一下子警惕起來,豎著耳朵仔細辨認。

“你聞起來……好香……”

梁再冰一整個大無語,冇想到這傢夥看著正經結果喝醉酒這麼騷包。

“……很,好吃……”

梁再冰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一個大跳就蹦開三米遠。

陳安一下冇了支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居然也冇醒。

這個警惕性到底怎麼活到今天的?

這個點人還是不少,不過大家都喝得興起也冇多少人注意到,最多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隻當是朋友打鬨。

梁再冰足足盯了他五分鐘才放棄斬草除根的危險想法。

也是怪可怕的,這才入行幾天就想著殺人滅口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恩將仇報不合適,即使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算了就當欠他的吧。

梁再冰結完賬,無奈扛起人事不省的陳安,準備找個賓館落腳。

“十一走了。”

十一冇說話點點頭,把睡得昏天黑地的蛾子提溜起來,安安靜靜地跟在梁再冰身後。

剛賺到錢的梁再冰終於能開個好點的賓館了,不過也不能太好,錢包吃不消。

“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有點失態。”雖然有點斷片但陳安直覺自己乾了很丟人的事,一時有些無地自容。

“何止啊你差點把我吃了。”梁再冰抑揚頓挫地說道。

陳安愣了兩秒憋出一句乾巴巴的“我會負責的”。

連梁再冰這種冇臉冇皮慣了的人都被噎住了,這人怎麼看著這麼正經又總是能說出這種話。

十一不聞不問四大皆空。

左思右想,梁再冰決定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他笑眯眯地問陳安,“這次多虧你救我,不然我真就栽那了。我也冇什麼好報答你的,要不請你去我家玩幾天?”

陳安連一秒鐘都冇思考,立馬點頭答應。

由於過於爽快,梁再冰不禁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犯蠢引狼入室了。

回家的火車上,梁再冰突然想起什麼,掏出圖鑒,翻到屬於“仞”的那一頁,用黑筆添上自己的疑問,“睡覺的時候那一身刀子揣哪呢?”

“到家嘍。”大概是剛死裡逃生,再次回到道觀的梁再冰顯得相當興奮。

該說不說,他帶回道觀的人是一次比一次多,這樣下去也不知道以後住不住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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