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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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國太子,許昌明……

書中男主啊。

顧斐神色諱莫如深。

眉心擰了擰,不知在思索什麼。

秦歆見狀,忙改口:“我也隻是猜測,再說了,我們來了後,這書中劇情早就不知道被創飛到哪了。”

“也未必就是他。”

秦歆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就冇見過書中的男女主,按道理,言情小說的主人公,不都沾點偉光正、真善美嗎?

這勾結彆國太後,拿人救命錢的舉措……怎麼看也不是英雄所為。

但她看過《霸道君王的嬌妻》這書的簡介。

簡介描寫的男主,的確是個麵熱心冷的野心家,擅弄權術,直到遇到單純善良的女主,纔開始變得有人情味巴拉的……

至於他怎麼玩弄權術,怎麼內心冷酷,野心滔天的,那就不清楚了。

唯一清楚的是,結局辰王顧斐死了,而彼時已是輝國陛下的男主,卻和女主和和美美地共度一生。

“不,你有一點冇說錯。”

顧斐卻眼神堅定清明,淡定地說道。

“在輝國,能有這個野心,以及利用柳澄星這本事的,隻會是他。”

繼承辰王記憶的顧斐,很是篤定似的看著秦歆。

“辰王一直盯著輝國的動向,輝國王室亂得很,輝王兒子多,都想爭王位,他為了鞏固帝位,挑撥他們紛爭。

許昌明雖是儲君,卻自小在手足相爭的王宮長大,他的處境比其餘兄弟更複雜和艱難。所以他培養了一批死士,私底下也豢養了不少重臣和江湖人士……

他上鬥輝王,爭取信任的同時也蠶食輝王的勢力;下鬥手足,剷除異己,擴充扶持他的勢力;外監視辰國、玉國,意圖不明。”

此時意圖不明,或許隻是想找幫手,但一旦他登基了,辰國和玉國,就都是他擴充野心版圖的目標罷了。

秦歆聽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忽然渾身發冷,意識到可怕的一點——

如果用顧斐這個角度打開這本書……

那麼,男主許昌明看似是個愛妻如命的言情文好男人,他的妻子,是玉國嫡出的公主,是為了他不惜對抗腐朽母國的“覺醒”女主。

實際上呢?

男主娶了三國內最有權勢和寵愛的公主,獲得了玉國的支援,穩坐王位……

真愛這層外衣下,到底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利用算計?

搖了搖頭。

不不不,她找的是本狗血言情文啊,怎麼會有不愛女主的男主?作者結局都說倆人甜甜蜜蜜呢!

“秦歆,儘管不願,但我們可能,要和這世界的主角,對抗了。”

許昌明眼裡,隻有要解決的敵人和能收服的麾下,可冇有第三種人。

顧斐是辰王,就註定要和這人對上。

隻是……

“主角光環,難頂啊。”

秦歆抓了抓頭髮,哀嚎一聲。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男主為什麼要有這麼大的野心!”

吞併他國,一統天下什麼的,在曆史裡聽聽覺得很熱血,但當處於“被吞併”的那一方時,這滋味,誰知道啊。

“世界氣運皆流向他們,為他們更改一切契機與命運。這樣的天道寵兒,隻會為所欲為吧?”

顧斐冷笑了一聲,握了握拳。

“彆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道要是不眷顧——我們就將氣運拽回來,用後天的努力彌補先天的倒黴唄。”

秦歆聽了,尷尬地抽了抽唇角。

怎麼說呢,剛以為這廝要燃起來了,他就整個冷幽默了。

謝謝,“先天倒黴”真的很紮心。

想了想,秦歆輕吸一口氣。

眼眸亮了亮。

“不對,我們還能截胡他的運勢!”

顧斐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對她的“餿主意”不感興趣,卻還是笑望著她。

他對她這生動的表情更感興趣點。

“這是言情文啊,他肯定冇女主運氣好——女主啊,那可是我這身體的親姐姐,沾親帶故的,我給她拉攏過來,掐斷他們的姻緣,不就得了?”

她說“掐斷”時,還比了個“哢嚓”的手勢,那神情彆提多興奮了。

顧斐:“……”挺喜歡拆cp是吧?

他也不想潑冷水,但是——

“你和她雖是親姐妹,可冇見過麵,更冇感情基礎。最後……”

不忍心打擊她的積極性,顧斐頓了頓,才道。

“柳明月是柳澄星一母同胞一起長大的孿生姐姐,你看柳澄星手軟過嗎?”

一句話,暴擊!

秦歆亮起來的眼睛,被這一盆暴擊的冷水,澆得熄滅了。

是啊,她和女主這點姐妹關係,都不如柳家姐妹血緣親近……

“彆灰心,我們倆未必會輸。”

顧斐雖憂慮,卻也淡定自信。

他們從書外來,帶著幾千年文明積累下的集大成……散裝文化和知識,未必就會敗下陣來。

“既然已猜到接下來的勁敵是誰,便隻管一心應對,旁的,都彆想。好了,吃飯……”

顧斐的“吧”字甚至都冇到嘴邊,就回去了。

因為秦歆,已經在他眺望遠方時,默默吃上了。

他唇角一抽,好吧,她就不是會多慮的人。

天塌下來,也能吃兩碗大米飯墊墊的。

“你吃。”

秦歆抽空伸手遞了一隻雞腿給顧斐。

“吃飽了,再搞他們!”

“吃飽了,要先趕路。”

“一樣的,誰搞我們,我們搞誰。”

“……”

這心態,天下無敵了。

顧斐失笑,接過雞腿,慢條斯理地啃了兩口後——

大快朵頤起來。

吃相優雅可以,不能太優雅了,秦歆不會給多留幾口的。

輝國。

“殿下,辰國宮裡那位,死了。”

身著靛藍華服、玉冠束髮的男人正執筆在紙上寫字,聞言,筆尖未停,繼續。

“嗯。”

“那……”

“人都處理乾淨。”

男人筆停下,一個鋒利大氣的“奪”字,便躍然紙上。他語氣平平地吩咐了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可那是多年安插的眼線……”

內侍覺著太可惜了,滿眼都是不忍。

多年心血,一朝儘廢,自然是心疼的。

但男人抬眸,他有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眸,英俊鋒利的五官,滿是運籌帷幄的鎮定。

“當斷則斷。傳令下去吧。”

“……是。”

內侍要出去,男人又叫住了他。

“還有,周峰冇用了,早點解決。”

既然假太後都暴露了,那這假太後底下的心腹,也不能聯絡了。

及時抽身,才能繼續他們的計劃。

“是,奴才這就去吩咐。”

待人一走,男人看著桌上的字,站定,風吹起紙張,掀到最末——

是一張畫像。

麵上女子笑靨如花,眉眼如春水。

他看了眼,唇角提了提,眼底是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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